【ABO】是革命爱情啊 11
周泽楷果然按时来找他了，江波涛再次看见他的时候大老远就开始给他挥手示意。
贺武队长临时接到上面的通知回首都了，江波涛副队长“临危受命”，切身体验了一把山中无老虎的感觉。
现在贺武边防他最大，于是江波涛同志为了约会完全不顾军队纪律，带头违规大手一挥说今天过年晚上兄弟们放松一下，队长回来不准告诉他谁敢说兄弟们打他一顿。
然后他心安理得的去见周泽楷。
周泽楷居然没有穿军装，一身休闲运动服，内里白外套红，黑色的运动裤小腿被绷带缠了几圈，配上高邦的黑皮靴子，脖子上挂了颗子弹壳做项链。
这颗子弹壳江波涛是认识的，听说是周泽楷还在基层摸爬滚打时腿上中了一枪取出来的。励志的周泽楷同志把他挂在脖子上，时刻警惕自己。
“小周！”江波涛眼冒红光，一半是被周泽楷的衣服给闪的，“我能看看你脖子上的项链吗？”
“看。”周泽楷点点头，取了项链放在他手上。
“我腿上也中过一枪。”江波涛小心翼翼捧过那个子弹，“但是当时我还没参军呢，疼的直接晕过去了。小周你好厉害啊，当时还是你自己取的弹吧？”
“是我取的。”周泽楷的视线飘到了江波涛的左腿上，“很多年了。”
“真不简单。”
“给你。”周泽楷轻声说。
“给我了？”江波涛意外极了，抬眼和周泽楷对视，想要从他眼睛里看出点什么开玩笑的神色来。
但周泽楷一副认真的模样，连看着他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。
“这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吧…”江波涛有些惊慌，“我也没有什么能够给你的。”
“那个。”周泽楷随意的指指他腰间的手巾，“就行。”
江波涛摸了摸腰带上捆着的手巾。
那条手巾已经用了很多年了，被他洗的发白，早就分辨不清原来的样子。
江波涛也不是没有想努力保持过，洗帕子的时候都是亲自用手蘸着水一点点轻轻的揉搓，但纹路依旧越来越浅。
那本来是条天蓝色的手巾，小小一方，印着一片天空和海。云是他后来补上去的—当初手巾还挺新的时候给他包扎过腿上的伤，血刚好浸到那个位置，后来江波涛怎么洗都洗不掉，只好绣了个粗糙的云上去。
“这个..”江波涛低头咬着嘴唇，“这个...太简陋了，要不换一个吧？”
“可我就想要这个。”周泽楷说。
“抱歉小周，这个真不行....”江波涛道，“要不项链你拿回去吧。”
“不用。”周泽楷摇摇头，没有接江波涛递过来的手。
气氛变得尴尬起来，好像刚才两个人把话聊死了。他们两个肩并肩的在雪地里慢慢的走，影子也肩并肩的一高一低，但始终有一片雪白的空隙在其中。
周泽楷望了望天。
刚刚下完雪，天上还没有月亮。
江波涛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，甚至他能感受到人身上淡淡的香味。
“原因。”周泽楷小心翼翼道，“可以吗？”
“是...救命恩人送的礼物。”江波涛挠挠头，“小周要是真的喜欢手巾，我可以给你做一个。”
“救命恩人？”周泽楷轻笑一声，“谁啊。”
江波涛本来嘴角向上翘着，眼睛微微弯着，整个人一副甜蜜蜜的样子。
周泽楷刚一问完，他的笑容好像凝固了，嘴角还是那么翘着，但是眼睛睁的大大的，眉头皱了起来。
话题又被终结了。
江波涛觉得周泽楷本来是想活跃一下气氛，他不应该那么大反应，况且当年那个小战士生死不明，这么多年了，他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，可是江波涛还是忍不住难受起来。
“哥哥，你叫什么名字呀。”
当初他仰着灰扑扑的脸，躺在废弃的防空洞里。身上的衣服全是血和汗，已经被那个小士兵脱掉洗了晾在一边。
江波涛扯出一副笑脸，但是马上疼的又抽泣了一声。
小士兵回头给他检查了伤口上的绑带，绷带不够用了，拿身上的手巾为他扎上，又给他换了药。
“哥哥你怎么不说句话呀…”江波涛哭笑不得，“好疼的，跟我说说话分散一下我注意力好不好？”
“要取子弹。”小士兵轻轻抬起他左腿，炸弹陷在大腿内侧，江波涛只要左腿稍稍用力就疼的要命，“疼就咬手巾。”